兩個月前,我就安排好本周三要帶家人出國度假。換言之,我只剩下一天的時間,可以追查徐巧芯涉詐事件的真相。手上資料很多,但事件疑點也很多,我的思考開始遇到瓶頸:我揭破了徐巧芯許多謊言,卻還沒完全破解她說謊的動機、要掩蓋的真相。或許是天意,正當我推敲案情時,一通獨家爆料,一番思索,原本膠著的案情豁然開朗。
原來,徐巧芯說詞反覆的真正原因,並不是她「參與詐騙洗錢」,而是她這兩三年來,對劉向婕遇到的恐怖情人杜秉澄,徐巧芯置身至外,事不關己。當杜秉澄的惡行逐步被揭開,徐巧芯為自己捏造的正義形象也隨之破裂:連妳夫家受害,妳都如此消極,還說甚麼為選民發聲?
細說從頭。
我高二就認識林于倫跟劉向婕(當年她還叫劉繼媛)。
我高中在高雄就讀道明中學,林于倫本來高一念岡山高中,高二轉學到道明。林于倫跟我同屆,我們都是辯論社的主要成員,後來成了學校辯論隊的隊友、好友。
劉繼媛是屏東女中辯論社的成員,比我跟林小一屆。一些報導說林于倫跟劉繼媛是國小同學,事實上他們小學時相差一歲,並不熟識,是因為南部辯論賽的活動交流才認識。比賽之外,我們也一起在高雄玩過拍貼機(如附圖,我忘記是在高雄火車站還是新崛江)。
高中之後,我跟劉繼媛互動不多,這十年來沒有往來。林于倫跟劉繼媛則一直是很要好的朋友,至今已經23年。
我跟林于倫一直是好友,直到2018年10月。
林于倫念台大時參加濁水溪社(本土議題社團),立委吳沛憶是社團學妹,因此林于倫才會選舉時捐小額政治獻金給吳沛憶。
林于倫並不是Linbay好油,林的政治立場一直是獨派,即使我們已經5年半沒連繫,我想他立場也不會改變。
林于倫念的是中文系,出社會後在國中補習班教國文,一出社會就有傲視同儕的薪水(當時正面臨馬英九的22k、金融海嘯。)林對政治一直很有熱情,但他家境一般,又喜歡美食、時尚跟旅遊。他把收入放在第一,無法放掉補習班的工作,專心一意從基層開始從事政治工作。(政治工作的頭幾年,待遇都相當慘澹。)
林于倫約莫從2014年起,參加多個本土社團,臺左維新、台灣北社、公投盟跟自由台灣黨,同時他也持續從事補教工作。
2015年10月左右,他在自由台灣黨工作,總統大選在即,他問我要不要一起來工作。自此我開始密集接觸台獨運動。
一起共事之後發現,他工作上蜻蜓點水,晚到早退。選後,自由台灣黨得票很少,經費短缺,人事縮編。我跟他陸續在2016年末淡出黨務運作。
2017年起,我從自由台灣黨從專職變兼職,每月收入兩萬元,加上一些媒體專欄跟執行專案,月收不到四萬元。我在台北還要付房租,存不了甚麼錢,因為也不知道接下來可以做甚麼,就一直寫臉書評論。2017到2018是我臉書最多產的時期,每天醒來,就有一堆媒體詢問可否轉載我的文章。即使遇到快速走紅的時期,關注時事評論的終究是小眾,我的收入沒有增加,只好繼續拼命寫。
同時,林于倫專心回歸補教工作,很快的收入比在黨部斜槓還要多。但他這人就是賺多少花多少,財務狀況走鋼索。他工作穩定之後,還是希望能夠成為社會知名人士,我念在他介紹我工作、多次請我吃飯、一開始借我錢繳租房押金的情分上,作為udn的外聘執行編輯,手上有一些適合他的媒體通告,也會發給他(目前流傳的我跟李正皓、林于倫同台的畫面,就是這時期的事。)
說到那場直播節目,或許是很多事件的遠因。直播前幾天我就跟他說,文化統戰這個題目不好打,要好好設計幾個橋段。當時他根本不把李正皓放在眼裡,準備相當鬆散。結果就被電了。隨後,國民黨一些與我們年紀相仿的人,包括徐巧芯跟老公劉彥澧(當時他們在政壇尚未嶄露頭角),就會藉機酸他幾句。(李正皓本人倒是很大器的沒再提。)
林于倫有一次被激到打電話給我,「諄諄教誨」地要我幫他辦個辯論節目,要我跟他組隊,教訓一下這些罵他的國民黨人。朋友有難,本當義不容辭,但他翻來覆去的對我說:「這樣做對你比較好,會增加社會形象跟曝光機會。」把「要我幫他」說成「要我幫我自己」。你自己輕忽,出槌,臉書吵架,說起來都是小事,但自己不面對,找我來扛還對我說教是怎樣?
到了2018年,他三不五時就會打來問一些無聊八卦,我更是不勝其擾。最後終於在2018年10月左右封鎖他。
這幾年我多次回想,或許,我對他有一種期待,期待他會珍惜自己的才能,不要變成一個投機的人。他也沒對我做甚麼大惡事,只是我情感上無法接受好友變成這樣的人,寧可視而不見。我從來沒有公開批評他甚麼。
沒想到他這五年半來,每隔一兩年就在臉書上對我造謠,無中生有講一些我情感上或是經歷上的謠言。我封鎖他,是幾個朋友截圖給我看,我原本都快看開了,他卻對我亂咬。
中二補選我才剛跟顏家戰完,平靜的過年他還要給我造謠,我也不可能浪費力氣跟他吵架,只能當作遇到神經病。
更無奈的是,有共同朋友看他這些造謠,也沒來問我,就信了。這幾年來我慢慢看淡,反正這些朋友也沒甚麼聯絡,怎麼想我,也不重要。我知道自己是誰就好。
我原本想說這輩子都不會在公開場合提到林于倫,因為沒甚麼公共討論的必要,那些謠言對我的生活也沒影響。趁這個機會,我把這段歷程完整交代,也是我的自我療癒。
全世界沒幾個人知道的是,林于倫的涉案動機只有一個,就是劉繼媛找他。林于倫愛花錢,出手闊綽,財務不穩定是沒錯,但他不是會主動謀劃犯罪的人(除了去打倒威權圖騰)。他少年時文采豐璨,探詢各地美食。搞洗錢詐欺,對他而言,太LOW了。
劉繼媛也不是會主動搞不法收入的人,她父親在屏東是知名醫師,風評甚佳。她從小沒缺過錢,工作對她來說,滿足自我形象跟成就感的成分居多。她跟林于倫都是社交能力很好的天秤座,總是掛著優雅的笑容,在各種場合談笑風生。
我高二的時候蠻常跟她網路聊天(在「與南共舞」BBS站),後來沒交集,聯繫就少了。她給人第一印象有點貴氣,實則很好相處。她對徐巧芯一直情義相挺,徐巧芯說跟她不往來,是騙人的。她對政治沒甚麼立場,看人不看黨,支持蔣萬安、徐巧芯,也支持蔡英文。她跟林于倫相處,聊天的類型比較像柯夢波丹、GQ,而不是新台灣加油、新台派上線。
她跟杜秉澄在2021年12月辦婚禮,不久以投資為由,跟家裡借了兩千多萬投入公司。爆料者跟我說,杜的父母從小離異,跟著爸爸生活,是個爸寶,也是個渣男,會對女性做出各種犯行,嚴重程度不亞於黃子佼。她被杜秉澄盯上,顯然是杜看上她醫生家庭的資產,以及在政壇竄升的徐巧芯、劉彥澧夫妻的政治影響力。
杜劉夫妻經商不順,跟劉家借的錢還不出來,劉繼媛(這時已經改名劉向婕)「愛到卡慘死」,跟著杜秉澄在2023年初搞洗錢,資金流向兩人的漢澄稀土材料公司,被檢調盯上,但證據還不夠,不起訴處分。漢澄這個殼子沒辦法再用了,劉杜兩人找上了林于倫,林在2023年4月成立「東霖公關顧問有限公司」,下半年洗錢金額約2700萬。林跟杜不熟,會淌渾水主因是劉找的。
我跟林于倫十幾年前參加一個辯論盃賽,後來拿到冠軍,當時四位成員的縮寫是「東林肥亨」,我們慶功宴去九份遊玩,還把這四字刻當地販賣的小石頭上。東就是我,林就是林于倫。東霖公關的命名,或許也有林于倫念舊之意。
杜找劉,劉找林,三人成為洗錢犯罪集團,當然應該依法嚴懲。我還原這些故事,是為了發掘真相,無法也不可能替劉林二人卸責。就算構思發動者是杜秉澄,劉林二人都40歲了,難道不知道把來路不明的錢放到公司,假裝成是公司款項再轉出去,從中抽成的行為,是洗錢,是犯法的嗎?他們有必須承擔的法律責任與社會批判。
徐巧芯的說詞反覆,時而哭泣,時而事不關己,真正的問題並非她主導洗錢詐欺,而是她兩年多來早知道親人出事,為了怕惹麻煩,假裝沒事,消極面對。兩年多來,徐巧芯從市議員到立委,挾著全國知名度,有無數機會可以協助家暴受害者的大姑,不要淪為犯罪集團一員,她卻選擇像看待朱學恒案件一樣功利算計、冷漠以對。
徐巧芯兩年多來,既沒有協助受暴親人,也沒有大義滅親。她打著正義的旗號,對南部的公共建設指手畫腳,對大姑從受害人到加害人卻視而不見,等到被收押禁見第19天才出來輕描淡寫。徐巧芯或許沒有刑事責任,但她作為政治人物的社會責任,已經蕩然無存:試問,藍營戰神對家族內部的家暴及詐欺犯罪事件置身事外,紙包不住火才出來撇清關係--連大姑都不幫,幫得了選民嗎?
這個問題,將會跟著徐巧芯一輩子。
等到幾個月後三人收押結束,更多精彩的情節,將會再大規模爆發。
我準備要出國度假了。祝大家吃瓜愉快。
原文出處 溫朗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