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書館是散播知識,推動文化發展的重要場所,對社會至關重要。英國殖民者在 1840 年代到達香港,即使當時資源匱乏,生存狀況艱難,仍開始建立資訊傳播和儲藏的體系。
香港早期圖書館學家 H. A. Rydings 曾經在「皇家亞洲學會香港分會會刊」發表研究,指出香港早在 1848 年就有首座圖書館,名為「維多利亞圖書館及閱讀室」(Victoria Library and Reading Rooms)。 「維多利亞圖書館及閱讀室」的歷史曾經一度被湮沒,要由 Rydings 等學者從舊報章、文章和官方文件慢慢拼湊出來。1933 年,一份名為 Colonial 的雜誌記載:「早在 1848 年,一家私人圖書館就在香港建立了。
該組織經營一個帶閱覽室的小型圖書館幾年,成為了之後大會堂圖書館(City Hall Library)的基礎。Colonial 的文章未有提及圖書館名稱,但提到在 1871 年,該機構考慮到香港將成立公共圖書館,故把組織變成「維多利亞會」(Victoria Club)。
Rydings 也發現了「維多利亞圖書館和閱覽室」於 1852 年 6 月 12 日舉行的年度股東大會之報告。該報告記錄了書籍按照大小進行排列,使外觀更整齊。當中沒有記錄書籍總數,但當年增加了 75 個部書,共 133 冊。當年的會員數從 63 增加到 66 人:19 名新會員加入、10 名會員離開殖民地、1 人去世、5 人退出。
年度財務報告為 1,755.02 元,現金餘額 37.11 元。最大支出是從英國購買書籍、期刊和報紙,共 675.83 元,場地租金則佔 355 元。 當時有人批評「維多利亞圖書館和閱覽室」的位置太難找,其具體地址到今天仍不太清晰。1852 年一則廣告曾指出圖書館位於皇后大道,但 1867 年另一則廣告卻指是雲咸街。Rydings 也不知道圖書館是否曾搬遷,但是同年委員會報告提到新地點將每年額外增加 120 元租金。
Rydings 表示需要查找後續年度報告來解答地址的問題,而如果能找到 1852 年的印刷目錄副本,也會相當有趣。 1852 年,一份名為 Dixson’s Hongkong Recorder 的刊物也印了 3 份關於「維多利亞圖書館」的公告。第一則公告是宣佈圖書館會在 6 月 21 日晚上 8 點舉行委員會會議,目的是選擇下一批郵購的書籍;另一則公告是指 6 月份的包裹在半島東方輪船公司的船上一度遺失,可幸被找到,而該月除了恆常雜誌外,還有多本新書到港。
7 月 9 日最後一則公告也是關於購入新書,例如前港督戴維斯(John Francis Davis)的 China, During the War and Since the Peace。 Rydings 表示,除了會員之外,一些訪問殖民地的船長和旅客也可以在會員介紹下免費享用閱覽室。不過 George Henry Preble 的著作 The Opening of Japan 就記載在 1853 年,維多利亞圖書館險些釀成致命意外。
一支美國海軍艦隊的軍官隊伍到訪圖書館,打算享受一個小時的寧靜閱讀時間,可是大理石鋪成的走廊突然倒塌,幸好一張梳化墜落時撞到另一面牆,反過來保護了兩名受傷士兵的頭部,不過其中一人仍摔斷了手臂。 事故的原因似乎是走廊的樑柱遭白蟻啃食,不過沒有文獻說明白蟻是否也攻擊了書籍。毫無疑問,那個時期維多利亞圖書館的書籍經常遭受昆蟲破壞,還同時受到黴菌侵襲,Rydings 形容這是熱帶圖書館的兩大疾患。
在晚期,一些併入香港大會堂的「摩利臣圖書館」(Morrison Library)卷宗就被昆蟲嚴重損壞,以至於該圖書館於 1873 年的印刷目錄副本要增加註釋,說明有哪些書籍因蟲禍而必須丟棄。 到 1867 年,維多利亞圖書館已經陷入困境。
1 月 21 日,Evening Mail 一份社論指會員人數已經降至 60 人,比 1852 年時還少,而要支撐必要的訂閱收入,就需要 80 至 100 名會員。該社論續指,即使會費高昂(每月 2 元),但會員身份沒有任何明顯好處。圖書館訂閱的雜誌質素雖然高,數量卻十分不足,只有少數訂閱者使用得到。而且很多居民也訂閱了海外報紙,對圖書館的需求不大,藏書又以經典為主,忽略了當代文學。
兩年後維多利亞圖書館已經步向衰落,而香港舊大會堂也接近完工。當時報道指,香港舊大會堂收藏、分類和編目一大批書籍,是當時華南地區最完善的藏品。整個收藏的核心是「摩利臣圖書館」(Morrison Library),主要經私人捐贈,例如皇家亞洲學會。
1871 年,香港舊大會堂的圖書館共有 8,000 冊書,其中 3,000 冊就由維多利亞圖書館的受託人無條件贈送,而維多利亞圖書館也完成其歷史任務。
原文出處 CUP